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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四章 一線求生機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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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看看吧!看完之後再看看你還有什麽茫然的?”那聲音消失了,賈環飄飄蕩蕩的在空中四處巡游,下方車水馬龍,賈環自是明白他現下見到的到底是什麽地方。他在那個地方長了這麽些年,自是明白的。

飄飄蕩蕩的,不自覺的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,不知道自己離開之後她到底怎麽樣了?而自己現在的模樣難道是因為在哪一邊也成了孤魂野鬼,所以才回到這裏再看看之前的境況,然後便去投胎了嗎?

似乎有什麽在牽引一樣,賈環便慢慢地到了之前自己住的地方。墻上掛著的是自己的照片,賈環一見便知道是自己的遺照了。房中沒人,沒有看到自己的母親,賈環有些擔心,難道母親使出了什麽事情不成?

在房間之中慢慢的飄來飄去,依舊沒有看到自己的母親。賈環只能呆在了母親的房間。

到了晚間的時候,母親才回來了,而身後跟著的是一個賈環從沒有見過的叔叔。難道是母親又找了一個?這樣也好,畢竟從父親不在後,母親就一個人拉扯著自己長大,從沒有什麽再找一個的心思,若是這個叔叔真的是可以照顧母親的,那麽自己也就算是松了一大口氣了。

沒有人看得到他,所以賈環也就可以看清楚兩個人相處的模式,只有這樣賈環才能真正的了解這個人是不是一個可靠地人。

看著兩個人相處的點滴,看著那人不願意讓母親碰一點的冷水,看著那人給母親夾菜,看著那人洗碗,看著那人處處的照顧,賈環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心。及到了夜晚,母親睡下了,賈環才站在了母親的床頭,看著母親,輕聲道“母親,兒子生活的很好!看那位叔叔人也不錯,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。早些年母親因為兒子沒有好好地去享受自己的好日子。如今不孝子不在了,往日的恩情也不能報了,如今看著叔叔很好,兒子也就真的放心了。”

“智雲!”熟悉的聲音響起,賈環看著床上的母親。雖然明知道自己是在母親的夢中,但這個時候聽聞母親的交換,心中越發的不是個滋味。

“媽!”賈環終究是沒有忍住,眼淚就這麽掉了下來。

“智雲,你……”智雲媽媽看著兒子,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麽。兒子死了一段時間了,卻沒有一個夢夢到兒子,如今好不容易見到,卻又說不出什麽話。

“媽,你別擔心!兒子很好!你不用擔心,兒子不孝不能長伴您左右,今日見叔叔是個實誠的人,媽媽盡管放心。只要媽媽過得好,兒子也就沒有任何的擔憂了。”賈環看著站在面前的母親道。

“智雲,你還好嗎?”

“媽媽,我很好!如今看到您好,兒子真的什麽都放心了!”

“智雲,是媽媽沒用!所以你才會……”智雲媽媽一直很內疚,兒子出事的時候她不知道,原本是有救助的機會的,可是就是因為她沒錢所以兒子才會因為拖延而喪了命。而如今,兒子就站在她的面前,卻已經是陰陽兩隔了。

“媽媽,我沒有怪您!反倒是兒子不能在您身邊盡孝了,您養了我二十幾年,如今卻是一點回報都沒有了!”

“智雲……”

賈環察覺到外面有人進來了,便連忙隱身出去了,只留下智雲媽媽一個人呼喊著。果然看見叔叔進來了,叫醒了母親。母親淚眼婆娑的講述著剛剛的夢境,那叔叔拍著智雲媽媽的背,賈環看著母親的情景也是好的,便又飄了出去。

寂靜的夜中唯有城市的星星燈火閃著光,而賈環就這樣慢慢的飄在空中,如今已經是沒有了後顧之憂,那麽自己便可以安心的去投胎了。

賈環正暗自盤算著,就見面前出現了兩人,一道一僧。這應該就是書中的那兩個神仙了吧!而今賈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夢中,還是在現實。原來這就是莊周夢蝶嗎?

“如今你可還有什麽未了之願?”那道人笑瞇瞇問道。

“無!如今我已經來去無牽掛了!”

“那不盡然!既然到了這裏,就不妨再看看另一段故事吧!”說著賈環的面前又是一變。

這一次是一個古色古香的院子,賈環認得的,這就是趙姨娘所住的房間了。

趙姨娘似乎是剛剛生產完,頭上還包的密密實實的。懷中的嬰孩難道就是小時候的自己嗎?賈環不自覺的想要前去看看,剛到床邊就看到了那個繈褓之中的嬰兒,而那嬰兒一見到自己便大聲的哭了起來。

門外進來了幾個人,賈環也認識。這幾個是太太身邊的,而他們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。

“太太說了,姨娘剛剛生產完,這個孩子定是不能自己照顧。既然如此,太太體恤,所以讓奴才們將孩子抱去,太太幫著姨娘照看!”說著就要上前來搶趙姨娘懷中的孩子。孩子被嚇得哇哇大哭,趙姨娘見此情景也只能松手,眼睜睜的看著孩子被人抱走了。

而趙姨娘在房間之中哭了一天一夜,沒有人來看過她。那個父親也是在一天之後才來的,見到趙姨娘有些病怏怏的模樣,並沒有憐惜,只是有些厭惡的看了幾眼,就要出門。

這個時候的趙姨娘卻是像抓到救星一樣的說道“老爺!太太將孩子抱了去,原本奴婢應該高興地,可是孩子還小,這個時候離了娘只怕長不好的!”

“你不用擔心,好好的將養身子。夫人已經養了幾個孩子了,那孩子她也一定會養好的。你不用擔心了,好好養身子吧!得了空我再來見你!”賈政一邊說著一邊就想要離開。趙姨娘雖是粗鄙了些,但是眼色又如何看不得,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賈政離開了。

再後來就是自己出世了,這一次太太並沒有前來奪孩子,只是找了些個丫鬟婆子前來冷嘲熱諷,告訴她不要妄想麻雀變鳳凰,就算是她生了兒子一樣不過是個姨娘,永遠不要想其他的。這個孩子也不過是想要他以後再她老了之後照顧他的,其他的一切也不用多想。

賈環站在一旁像是看故事一樣的看著事情的發展,看著趙姨娘原本眼神中的期冀慢慢的變成了死灰,慢慢的人也變了。原本雖然也是不講理,但是從不會出去惹事,更不會因為其他人的議論就變得心浮氣躁的。

這些狀態到了賈政另一個姨娘死了之後就更加的變本加厲了,直到這個時候賈環才知道原來父親的姨娘並不只有母親一個,只是另一個很早就已經死了。只是沒有人會查明那個姨娘到底是怎麽死的!這深宅大院之中死個把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?

再後來,趙姨娘的境況似乎變得更糟了。王夫人的兒子死了,大女兒入了宮,又誕下了天生就有玉的兒子,而自己的母親呢!永遠的在那個小偏院之中啼哭,只有在父親來的時候才好些。

而那個姐姐,卻是和其他人一樣的。表面上沒有任何的異常,可是只要在私底下就會對著年幼的賈環打罵!更是對著趙姨娘冷言冷語,剛開始的時候趙姨娘還會說些什麽自己是她的生母的話,可現在竟是連這些話都不說了。

賈環終是明白了為什麽趙姨娘會變成這樣,所有人都待她如此,她若是連一點轉變都沒有那就真的不正常了。

畫面再一轉,就看到趙姨娘雙眼紅彤彤的守在床前,而自己正趴在床上出氣多進氣少了!

“如今你的心意是否有所改變?”又是那一僧一道。

賈環看著守在床前的趙姨娘,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母親。她也是一個為了自己的兒子什麽都肯做的人,既然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孝敬自己的母親,那麽這個時候就把趙姨娘當做自己的母親孝敬吧!

“既然你還有心願,那麽你就安心的留在這裏吧!”

“我可以問一句為什麽是我嗎?”賈環看著那一僧一道,心中明白自己會出現在這裏一定是因為這兩人。

那一僧一道嘆息一聲,道“這件事說來話長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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